【周江/周泽楷生贺】一枪无浪，波涛穿云
小周1124生日快乐！和 @子木吖 的双视角联动！
#周泽楷视角，周江双向暗恋
#前期小奶狗后期小狼狗（也许）周x看了 @子木吖 才知道属性江
#极度ooc
文/墨霜笙
01
周泽楷很迷茫。
自从一个月前他的企鹅被江波涛发现，企鹅的提示音就再也没有停下来过。
特别关心怎么声音这么大啊！
周泽楷脸像烧着了，手忙脚乱地关上了响铃。
02
周泽楷很苦恼。
他的副队总是喜欢敲他企鹅，一敲还没个完，害得他总是担心江波涛是不是被隔壁蓝雨的黄少天盗了号。
可是……有点悄悄的小开心。
爱情总是这样甜蜜又苦恼。
暗恋着他家副队的周泽楷如是想到。
03
——6:06——
江： 小周起床了吗？
特别关心的铃声大作，周泽楷眼睛迷迷瞪瞪地掀起一条缝，抓起枕头猛的捂住耳朵，还是难受得卷着被子滚来滚去。
然后一把抓过手机关了机。
啊，看看这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早晨，他真是太想——睡觉了。
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终于到了平时该起床的时候，周泽楷慢慢地坐了起来，咕哝着揉了揉眼睛，习惯性地捋了一把头顶一簇每天早上顽固不化总是翘起来的头发。
穿衣服、叠被子、刷牙、洗脸，还有什么？
周泽楷把毛巾挂回架子上，清清爽爽地走出卫生间，刚要拿起手机便一愣。
等等，江刚才是不是给他发了信息？
不过刚才确实没有起床啊，这下该回些什么好啊……周泽楷头痛地眯了眯眼，无意识地勾着下巴，反复思量后终于下定决心。
——7:00——
一枪穿云：嗯。
几乎是同一时间的——
江：小周早上好！
这个倒是很容易回，但是马上就回复的话上周泽楷不确定会不会聊起来，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些人能将一句话足以概括的事扯到几百字甚至风马牛不相及，一句话也可以自顾自聊得很开心，例如隔壁蓝雨的某烦姓人士。（某烦姓人士：周泽楷你cue我是想歧视我吗我还没有说你话那么少是不是语言障碍你居然好意思嫌我烦我们pkpkpkpk啊！）
他是绝对做不到喻文州那么有耐心听完那么多话的，江波涛在他心里当然不是这样的人，他也绝对不会不听他说，但要他熟稔地跟上他的节奏发信息，对周泽楷来说还是颇有难度。
算了，等几分钟再回复好了，先去干点别的？
等所谓“几分钟”过去，周泽楷匆匆忙忙地捧起手机回复。
——7:23——
一枪穿云：早上好。
依然同一时间的——
江：小周吃了早餐了吗？
回复这个一般人都会说吃了的吧？那就先去吃了再回复好了，周泽楷慢慢走去食堂，虽然没有遇到江波涛，也算吃了一顿很愉快的早餐。
——7:40——
一枪穿云：吃完了。
这次对面却没有再回复，周泽楷内心抓心挠肝地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垂头丧气地觉得一定是自己太无趣了，于是收起手机调了静音塞进裤兜，心情不太明媚地去了训练室。
04
到了训练室江波涛已经坐在平时的座位上了，面色似乎不大好看，周泽楷想问发生什么了，却突然很明智地选择了直觉。
……还是不要问好了。
江波涛却看见了周泽楷，转眼间便抬起一个微笑：“小周吃过早饭了吧，早上好啊。”
念到“早饭” 二字时颇有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然而周泽楷却没听出这弦外之音，嘴角笑出一个明媚的弧度，细细碎碎的阳光透过来，像是给他打开了暖色调的滤镜。
江突然变得开心了？
周泽楷敏锐地察觉到了细微的不同，也很开心地走到江波涛旁边坐下，抬眼便看见对面自带一股桀骜不驯的中二气质的人。
这个叫孙翔的新队员好像也转来有一段时间了呢，打个招呼吧。周泽楷笑着朝孙翔微微颔首，也不管孙翔是否有回应，便开始今天的训练。
05
训练了一上午总算是可以休息一会儿，周泽楷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想了一下把手机拿了出来开了铃声，却突然听见特别关心的铃声，立刻下意识地望向江波涛。
明明江就坐在旁边来着……为什么要发信息？
江波涛仿佛感受到了那炙热的视线，面不改色地从手机上抬起头，冲周泽楷很温和地翘起了嘴角，眼睛弯弯地露出新月般的笑意，视线疯狂地朝周泽楷屏幕上瞄试图找出那个不知名的特别关心。
然而5cm的身高差导致他——完全看不到。
江……真的好好看。周泽楷眼前的江波涛被名为“恋爱” 的二十层滤镜加持，宛如草长莺飞二月天千树万树梨花开乱花渐欲迷人眼惨绝人寰惊天动地般美貌绝伦。
完全没想起自己流传已久的“联盟第一脸” ，周泽楷内心的小气泡飘啊飘，甚至突然忍不住想和黄少天高歌一曲，然而立刻他就清醒过来。
最终他也只是歪着头朝江波涛笑了一下。
此时江波涛觉得自己可以去回答某乎上“你见过最好看的人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
周泽楷的样子。他喜欢的样子。
旁边的孙翔熄了气焰瞧着他岁月静好相视而笑的正副队一脸茫然无措复杂忧郁，完全超过了他所能表达的情绪极限。
转来轮回……真的是正确的吗？
06
周泽楷现在很懵逼。
就在刚刚过去的午休中，他第一次从杜明口中听到自己有一个“梅花一哥”的称号。
梅花，没话。真是生动精辟。
而且江似乎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他？周泽楷眼里的小火苗气愤地燃起一小簇，又憋屈地熄下去一点，总是翘起的头发此刻也无话可说般耷拉了下来，江波涛几乎可以看见他头上的实体化的怨气，凝聚成了一只委屈抱住自己.jpg的企鹅。
于是他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周泽楷选择自闭。
他只是不擅长说很多话而已，江怎么能笑他！
孙翔完全没有感受到周泽楷身上的幽怨，相当没眼色地在搞清杜明的意思后捧腹狂笑，然后一脸兴致勃勃地冲着周泽楷道：“诶你是不是真的那么话少啊？你企鹅号多少啊？我和你说我和你聊天你话肯定能多起来！不信我们打赌！”
他的眼睛宛如方锐一般真诚，满满透露的都是“我说到做到”的意味。
周泽楷：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jpg
要尊重新队员的意愿，体谅文明和谐……嘴不受控制地报出了企鹅号，眼睁睁地看着孙翔搜索发出了好友请求，周泽楷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痛苦地按下了通过键。
从此，再无宁日。
07
——16:28——
孙翔：周泽楷你竟然玩企鹅？！
孙翔：而且竟然有两个太阳！
孙翔：我现在都还只有三个太阳！
孙翔：周泽楷你人呢？你不在吗？
——16:41——
孙翔：周泽楷你不是玩企鹅的吗？
孙翔：你现在在干嘛呢？
孙翔：人呢人呢？
孙翔：是故意不理我吗？
不胜其扰的周泽楷终于坐不住了，他拼命控制住自己想要就这样把“是”字发出去的手，勉勉强强前面多打了一个“不”字，这才努力催眠自己其实发出去了“是”字，按下发送键。
——16:43——
一枪穿云：不是。
孙翔：周泽楷你回我了！
孙翔：你现在在干嘛呢？
孙翔：竞技场pk来不来来不来？
周泽楷原以为孙翔会就这样放过他，正托着腮冥思苦想该如何回复江波涛，孙翔“滴滴滴”的消息却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终于气得翘起了一绺头顶的头发。
打扰人谈恋爱是要天打雷劈的！
一枪穿云：没干嘛，有事。
今天的周泽楷依然很礼貌地没有生气呢。
08
所幸生活还是有那么点安慰。
不知不觉一周过去，特别关心的铃声再度响起时，周泽楷已经从容不迫地把它晾在了一边，等到他终于觉得自己可以看时，他才兴奋地捧起了手机。
——然后愣住了。
—— 17:20——
江：小周小周我们有火苗了！
即使依然对于回复江波涛不太熟练，但是在江波涛的提示下，看到屏幕上“江”的左边的小火花时，周泽楷的内心已经开始“咕噜咕噜”地冒气泡，空气里弥漫的仿佛都是甜味。
于是他立刻将一切抛诸脑后，专心回复。
——18:13——
一枪穿云：嗯。
啊……这条信息明明应该准时回才对，周泽楷看着两条差了将近一个小时的信息，头一次生出“我应该准时回复”类似的懊悔情绪来，心里却还是暗暗高兴着，手指一动，悄悄截了屏。
今天的轮回正副队心情都很不错呢。
一众轮回队员看着几乎同步笑得像个傻子，又同时仰头装惆怅般的两人，经过深思熟虑后，由杜明与孙翔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真是心有灵犀啊。”孙翔忍不住感叹道。
09
第二天周泽楷的心有点慌。
屏幕上硕大的黄钻专属彩虹杀马特字体一闪一闪亮晶晶地刺激着他的眼睛，然而震惊他的还是屏幕上的文字与唯一的配图。
孙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成功挑战梅花一哥！七天成就get！我就说了和我讲话肯定有用嘛！@一枪穿云【一枪穿云 小火花.JPG】
不咸不淡地点了个赞，刚在底下回复了一个“嗯”，特别关心便一遍又一遍地开始让手机震动起来，巨大的铃声回荡在除了周泽楷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周泽楷却仍做贼心虚一般手忙脚乱地关掉了响铃，面上不禁燃起几分薄红。
今天的江怎么话这么多……几乎已经不知如何是好的周泽楷看着每秒钟都在新出现的“浪花朵朵”气泡，头痛欲裂。
火花原来都是这样的吗？
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复，周泽楷索性揉了揉脸冷静下来，慢慢观察江波涛的信息。
突然发现颇有新意的一条。
——20:03——
江：小周！
江：杜明和我说他今天看到孙翔训练的时候在发呆！
诶？杜明居然也有指认别人偷懒的一天？孙翔得是懒成什么样了？周泽楷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新奇，他动动手指回复道——
一枪穿云：让他加训。
——21:21——
江：小周晚好
江：现在好难过，孙翔刚才跑到我这里来，把我买的薯片全部吃光了
江：QAQ
江什么时候爱吃薯片了？还有……QAQ是什么？周泽楷郁闷地戳了戳屏幕，居然不知道江喜欢吃薯片喜欢吃什么口味，之后聊天又少了一个可以用的话题了。
一枪穿云：……
一个省略号，表达的是周泽楷无力回复的愤恨；一个省略号，表达的是周泽楷发现自己丢失一个共同话题的痛苦；一个省略号，表达的是周泽楷对于这件事情最终不予置评的看法。
虽然江波涛并get不到。
又仔仔细细地把江波涛的信息看了一遍，周泽楷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感觉……江好像对孙翔有点敌意？
今天的周泽楷依然没有发现真相呢。
10
时光停停走走，江波涛一腔醋意喂了狗。
就在周江二人连续聊了28天企鹅后，轮回高层良心发现，大手一挥拨了经费让他们自己出去玩两天，美其名曰“欢迎新队员加入轮回”。
已经来了快两个月的孙翔觉得自己很无辜。
但是周泽楷并不care孙翔的迷惑，他面上不动声色内心波涛汹涌（此处双关）地向轮回队员们宣布了这个消息，看着炸成一团的训练室，悄悄摸摸地溜了回去。
江喜欢薰衣草味的沐浴露薰衣草味的洗发水薰衣草味的洗面奶薰衣草味的护发素……周泽楷颇遗憾地为没有薰衣草味的牙膏叹了口气，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只人形的花枝招展香气扑鼻的薰衣草精。
收拾好行李，周泽楷累得扑到床上把脸埋进了被子里，只觉得被满屋的薰衣草味熏得脑袋昏昏涨涨，睡意直冲大脑，正违背着牛顿第一定律把他的眼皮扯到一起。
可以和江一起出去玩啦……一定会很好吧。
11
周泽楷很可怜，周泽楷很弱小，周泽楷很无助。
周泽楷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面前的摩天大楼高耸入云，宏伟雄壮飘飘欲仙摇摇欲坠，身后便是一片幽深的森林，一条曲折蜿蜒的小径消失在视线的尽头，隐约传来几声划破天空的长啸。周泽楷心惊胆战地上前用指尖戳了一下墙上一块欲落未落的墙皮，“吧唧”一下，一大块墙皮随着被惊起的满天飞扬的白色粉尘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孙翔立刻窜了过来：“我靠这别是危楼吧！”
周泽楷不住地捂着嘴咳嗽着，江波涛在一旁小心地捋着他的背，导游廉价的塑料小蜜蜂里刮刮地漏着“滋滋”的电流声，伴着他“这里是绝对安全的”的好脸赔笑，周泽楷咳出了眼泪，几乎睁不开眼地木着脸想，轮回的财务部长好像是从雷霆转来的。
12
所幸确实可能大概安全。
外面看着惊心动魄的危险建筑，内部却与一般酒店无二，看起来甚至要豪华那么一点点。
也就一点点。
听着导游慷慨激昂的“因为经费不足所以只有一半的房间” 的论调，周泽楷颇具怜悯意味地当下低头给轮回老板转了两千块。
满意地看到老板先领取再“？？？” 的反应，周泽楷刚抬起头，便看见孙翔蹦蹦跳跳地冲他挤眉弄眼：“你和江波涛一个房间啊！”
什么东西？
周泽楷突然反应过来，然后“轰” 地，像一朵粉色的蘑菇云一样，爆炸了。
他和江一个房间？一个房间？
他们的活动策划一定是蓝雨的卧底！
黄少天忍不住拍案而起为喻文州据理力争慷慨陈词，大意可总结为：我们蓝雨才没有在你们轮回安插卧底呢！
周泽楷不听不听。
13
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
“经费不足……睡双人大床房？不是更贵？”周泽楷看到房间以后发出了震颤灵魂的质问。
“当然是对队长和副队长的优待嘛。”周泽楷一脸不信任地看着笑得一脸狐狸样的导游，倒也不是不愿意，但是如果江不开心的话……
就霸王硬上弓先下手为强吧！
周泽楷看似无奈实则窃喜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江波涛就放了行李。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房间里万籁俱寂，偶尔有打字时指尖触碰键盘的敲击声和莫名其妙的震动，周泽楷背对着江波涛坐在床的左侧，手里捧着关了铃声的手机，忍不住悄悄回头看了坐在床右侧同样捧着手机的江波涛，顺手回复了几个“嗯” ，心里却很迷茫：为什么他和江明明就在一个房间里，还要拿着手机聊天？
江波涛却好像乐此不疲，周泽楷几乎要抓不住震动个不停的手机，心很累。
于是他率先打破了寂静：“那个……江，我先去洗澡了？”
“啊？哦，” 江波涛慢了半拍地把头从手机上抬起来，他的眼神明显有些躲闪，“嗯……好。”
被江波涛的举动搞得心里也有些异样，周泽楷有些拘谨地打开了箱子缩在右边摸出了要换的衣服，突然反应过来底下还压着满满一箱底的薰衣草味洗漱用品……
猛地“咔哒” 一下关上了箱子，周泽楷眼疾手快地抽出一瓶薰衣草味的洗发水埋进了旁边找好堆叠在一起的睡衣里，抬头朝一脸疑惑的江波涛从容不迫地弯起眼睛。
镇定镇定镇定……背后发烫的周泽楷只觉得身后有一股炙热的视线牢牢地锁定着他怀里的睡衣，连忙做出一副更加冷静的样子，步伐肃杀大气地走进浴室。
带一堆紫色包装芳香四溢的洗漱用品这种事，真的，太羞耻了，他再也不会干这种事了！
只是觉得周泽楷的睡衣堆得似乎有点多的江波涛，突然感觉心上人大义凛然得仿佛下一秒就要上战场……
14
忍住生理与心理的双重不适，用薰衣草味洗发水沐浴露洗了头发的周泽楷此时觉得自己真的像一只薰衣草精。
这个牌子到底怎么回事啊闻着味道那么重用一点点就和砸了风油精瓶子一样？
顶着一脑袋高浓度薰衣草香水的周泽楷披上浴衣，也不管头发还湿淋淋地搭在后颈上，小心翼翼地打开浴室门，胡乱拨开面前云雾缭绕的白气，努力睁大眼睛朝外面探出头。
正巧抬头的江波涛收获“绝版SSR 周泽楷·湿身诱惑” “绝版SSR 周泽楷·睁眼卖萌”，HP-∞.
周泽楷总算看清了江波涛的脸，翘起嘴角欢快地快步走到江波涛面前，全然忘记了自己一头的薰衣草味。
微微低头就可以碰到江波涛的额头，周泽楷的呼吸屏住了，随即又急促地加快了一些，觉得大概是江波涛悄悄拴住了自己的右心室和左心房，让他呼吸不畅。
然而江波涛却疑惑地抬眼凑近周泽楷抽了抽鼻子，完全不顾周泽楷因为他的靠近而绷紧了的身体，很开心地笑着问：“小周你是自己带了洗发水吗？”
“啊……嗯，”周泽楷心不在焉地看着从他发梢掉落在江波涛鼻尖上的一滴水珠，衬得江波涛鼻头有一点红，“我拿给你。”
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周泽楷走到箱子前干脆利索地开了锁，刚掀开要拨开盖在上面的一层衣服，却突然想起那一摞的薰衣草套装。
于是他的动作僵住了。
江波涛却相当新奇地凑过去，掀开衣物的一角，惊呼道：“哇塞你带了这么多啊！”
沐浴露洗发水洗面奶，就连护发素也有。
清一色的薰衣草味。
周泽楷催眠自己：你是一棵薰衣草你是一棵没有灵魂的薰衣草你不需要羞耻你没必要羞耻你只是一棵成精的薰衣草……
周泽楷觉得自己可能是薰衣草和含羞草的杂交品种，变异了的。
江波涛笑得颇为可爱，眼睛略微眯起透出一点点狡黠的光，勾得周泽楷突然心跳加快。
江果然……是最好看的。
“我帮你吹一下头发吧。” 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并顺手牵羊摸走了薰衣草洗发水的江波涛啼笑皆非地看着周泽楷脸色红红白白，从一旁摸来了吹风机把周泽楷摁到了床边坐下。
周泽楷感受着暖得微微醉人的风顺着江波涛摩挲他头发的手漏进发间，激起一阵轻微的酥麻——也许是因为江波涛的手过于温柔了。
被吹得有些昏昏沉沉，眼前江波涛的面貌也暧昧模糊了下来，周泽楷刚迷迷糊糊地想伸手抓住江波涛的衣摆，却突然浑身一凉。
江波涛吹完了。江波涛毫不留恋地抱起衣服和洗发水就进了浴室。
周泽楷一脸懵逼地看着空落落的手心，突然赌气似的拽过手机缩在了左边的床头。
他，不，高，兴，了。
15
周泽楷的眼睛从浴室门发出响声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回到过手机“如何和男朋友/女朋友聊天？”的问题上。
江波涛手里还扯着一块浴巾擦着半干的头发，神情冷淡，身上和周泽楷同款的浴衣敞开了一小片精致的锁骨，凹下一块深邃的阴影。
按捺不住的周泽楷有点兴奋地扯回了视线，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空白的手机屏幕上。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为什么江要自己擦头发，他也想给江擦头发啊。
不动声色地违背生物学常识将余光转了180°光明正大窥江波涛的周泽楷眼睁睁地看着江波涛完全没有care他的望眼欲穿，径直坐到了右边玩手机。
——23:47——
江：小周你是在玩企鹅吗？
刚才的答主怎么说的？回答女朋友问题时一定要迅速，简明扼要，（准）男朋友应该也适用的吧。
一枪穿云：嗯。
江：在聊天？
想要试着和你聊天，可以一心一意和你聊很久。
一枪穿云：嗯。
然而江波涛却不再问他了，周泽楷内心九曲回肠纠结婉转左思右想仍然不得其法，只好默默盼望着江波涛赶紧睡觉。
啊，这么一想突然有点害羞呢。
——0:00——
江：小周你要睡了吗？
一枪穿云：嗯。
周泽楷花两秒戳了回复，便将手机抛诸脑后，以一种极为强势的暴力推翻清政府般的架势掀开了左边的被子，毫不犹豫地躺了下去盖好被子眨巴着眼睛看向江波涛，一副任人宰割任君品尝的姿态。
江波涛眼角抽了抽，主动去熄了灯。
16
凌晨0:38，周泽楷的头脑依旧很清晰，他一边听着江波涛趋于平稳的呼吸声，手一边悄悄摸摸地从被子底下钻过去，抓住了江波涛的左手食指。
革命取得了初步胜利！
周泽楷同志坚决贯彻党的“发展恋爱主义，推翻友谊小船，建立和谐关系” 原则，制定了初步的革命纲领，决定先突破“牵着江波涛睡觉”该初步目标，以右手为前锋率先攻略了一根手指，取得了历史性的突破，完美地落实了组织的光荣任务。
一点点地把江波涛往自己这边挪着，周泽楷屏息凝神，满脑子都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光芒照耀普罗众生。
江波涛睡相安详地任凭周泽楷为所欲为，周泽楷终于抓住了他的左手，在黑夜里笑得愈发闪耀着共产主义的革命光辉。
心满意足——
江波涛突然像是梦呓一般嘟囔了一句，朝周泽楷转过身，嘴唇靠近了周泽楷，在周泽楷的脸上泛起一阵轻柔的呼吸。
周泽楷的大脑当即当机，运动系统奋力反抗冲破已经坏掉的神经系统的控制，果断地把睡在旁边的人搂进了怀里。
周泽楷突然有点缺氧。
他的心已经飞上了天空，掠过一望无垠的内蒙古高原，高高地落在了青藏高原的珠峰顶，峰顶此时春暖花开鸟语花香花红柳绿，俨然一派要被地理老师打死的绝妙好风景。
于是周泽楷把江波涛往怀里更加搂紧了些，悄悄把头埋在了他的发间。
17
出游回来后周江二人的关系愈发融洽，两人看破不说破，眼神交织都是一片暧昧，同进同出同吃，只差同睡与告白就堪称联盟十佳情侣。
直到今天。
周泽楷觉得自己被打入冷宫了。
——18：47——
江♡：小周晚上好。
从早上6点到晚上8点，江波涛只给他发了这么一条信息。
在他们的火花已经47天后，江波涛只给他发了这么一条信息。
周泽楷突然意识到江波涛其实不一定喜欢他。他话那么少，聊天完全没法聊，人乏味又无趣，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
江那么好，凭什么一定要喜欢他呢？
——20:17——
一枪穿云：江晚上好。
一枪穿云：吃了吗？
一枪穿云：不舒服要说。
一枪穿云：早点睡。
——22:45——
江♡：晚安。
一枪穿云：晚安。
周泽楷有点怅然地看着几乎角色对调般的聊天记录， 蔫蔫地蜷缩在被子里，手指在键盘上来来回回，却每次只输入几个字就全部删掉。
他终于深刻而清晰地意识到当你拼命地和一个人说话，那个人却只是回答你几个字时，那种深深的无力与挫败感。
他以后……绝对不会这么做了。
一定会很努力地去回答江的。
可是江什么时候才会理他啊？
周泽楷郁闷地猛地一扯被子罩在了脑袋上，又觉得自己过于幼稚，于是再次烦躁地用力揉乱了头发，掀开被子，慢慢地想着江波涛，终于有了些昏沉的睡意。
18
——6:24——
一枪穿云：江早上好。
严重违背了自己生物钟的周泽楷比平时早了将近半个小时就全无睡意，心绪不宁地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先登上企鹅给江波涛发了问好。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复，决定先把杂务做完再来看。然而把一切能做的都做完了，周泽楷忐忑地重新打开企鹅，最显眼的置顶位置后面挂着一个光秃秃的“6:24”，屏幕上依然是他不尴不尬的一个早上好。
烦闷的心情被带到了训练室，平时早已坐了人的右排第一个此时空落落的，冷冷清清的座位像周泽楷此时的心情。
他是了解江波涛的，他和江波涛，轮回战队的所有人，甚至是每一个热爱荣耀的职业选手，都绝不会因为私人感情影响了训练。
江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周泽楷已经试过一轮新战术后，江波涛才姗姗来迟。
似乎是刚刚跑过来的，江波涛的呼吸还有些急促，整个人都极其疲惫，温润的眼睛下泛起了一片淡淡的青色。
然而他在见到周泽楷的时候仍然笑了一下。
周泽楷没来由地一阵难过，他站起身，扶住摇摇欲坠一般的江波涛，把他带到了座位上，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江波涛的眼里还是淡淡的笑意，周泽楷却看到了他眼底的无奈与坚定，于是周泽楷只是状若平时一般说：“好好训练，解散以后加训。”
轮回的队员们都发现今天一枪穿云的操作极其凌厉，几乎是一种不要命式的打法，孙翔操作的一叶之秋尽力跟上他的节奏，却有些勉强。在他每次都要跟不上的时候，一枪穿云才会平缓一些，当孙翔跟上以后，一枪穿云的攻势又重新猛烈起来，众人心惊胆战地看着在座位上面无表情的周泽楷，只觉得受了无妄之灾。
然而江波涛也像喝了假酒一般，不住地在座位上打着瞌睡，又猛地惊醒，操作频频断开，全靠一枪穿云每次都准确地护在无浪身前。
训练结束。
周泽楷看着所有人都走出训练室，然后扭头看向江波涛，江波涛仍然在打着哈欠，却仍是努力朝他挤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和眼尾困倦带来的一滴泪。
江波涛“啊” 了一声，边动手擦眼睛边向周泽楷道歉：“对不起队长，我会把加训做完的。”
训练室里寂静无声，江波涛尴尬地把脸转回电脑屏幕，周泽楷却突然把他拉了起来带到隔壁休息室的隔间，江波涛踉踉跄跄地被拽着摁坐在了一张简易床上，耳边是周泽楷不容置疑的声音：“睡觉。”
“队长？” 江波涛惊讶地抬起头，又识趣地改了口，“小周？”
周泽楷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江波涛被他带着躺下来，看着他给自己盖上被子掖好被角，仍然是冷静的语气：“我会看着。”
“不想说就不说，想说再说。”
“现在先睡觉。”
江波涛没来由地一阵鼻酸，他安静地躺着，然后终于抑制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19
往后的几天照样如此。
江波涛的压力似乎越来越大，每日给周泽楷发的信息只有那么一两条，周泽楷表面上不动声色，每晚留江波涛补觉到10点半放他回去，第二天看到更疲惫的江波涛心里却焦急又无能为力，江波涛不愿意说，他绝对不可能逼他。
江波涛睡觉的时候周泽楷就在旁边看着他，他清晰地记住了江波涛眼下越来越浓的青黑色，他有时候会忍不住去碰，有时会拿着手机慢慢地给江波涛的企鹅发信息。
孙翔依然每天都在轰炸他，也许是训练的缘故，这两天情况好转了一些，他拘谨了不少，称呼也从“周泽楷”变成了“队长”，只是周泽楷一直以来的好脾气让他依然可以不大不小地抱怨几句，然后收获一个没什么实质含义的“嗯”。
然而今天有些不一样。
——20:56——
孙翔：队长你喜欢副队的吧？
一枪穿云：嗯。
周泽楷并不慌张，在他心里这件事总是要告诉轮回队员们的，他平时也刻意表现出这样的倾向，以便他们能尽快接受，他只是很讶异，孙翔怎么会突然提这个。
那边孙翔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好一会儿才有新回复。
——21:03——
孙翔：副队最近被战队逼得很紧……队长你大概不知道，但是我除了训练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副队了。
一枪穿云：什么意思？
——21:10——
孙翔：好像是……副队喜欢你的事被发现了。
周泽楷如遭雷劈。
20
轮回现在风头正盛，队长周泽楷更是代言广告遍地，如果这时候曝出来周泽楷与同队副队长的同性绯闻，无异于断送了轮回的前途和周泽楷的职业生涯，所有轮回队员的职业生涯。
周泽楷清晰地记得当初他说接商业活动的条件，是绝对不干涉他的私人感情。
所以干涉不了他就去干涉江波涛？
轮回战队到底是一个战队，它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商业价值极高的队长断送自己的命运。
可周泽楷从来不甘心。
他深深凝望着江波涛的脸，江向他们隐瞒了这件事，究竟独自承担了多大的压力？
他不知道的时候，江波涛的辛苦他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以后，江波涛的辛苦就让他担着。
等到十点半，周泽楷轻柔地唤醒了江波涛，江波涛仍然困倦地揉了揉眼睛，还未完全睁开便笑起来：“谢谢小周，辛苦你了，你也记得早点睡……小周？”
“嗯。”周泽楷云淡风轻地回应了一句，在江波涛的背影即将走出门口时开口道，“明天，可以说了吗？”
江波涛的背影怔住了，然而只是短短一瞬便轻快地继续往外走，声音明朗：“我会努力的。”
只是总甩不掉一股低落。
周泽楷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然后走向与江波涛相反的方向。
21
已然是夜色最浓重的时候。
轮回高层的会议室里还亮着灯。
“周泽楷你在想什么！”黑色套装女人怒不可遏，重重地将一摞文件摔到了周泽楷面前，“你现在的大部分粉丝都是女友粉！你爆出同性绯闻的后果你想过吗？你不会再有代言，你的所有合同都会被终止，轮回和你都会毁于一旦！”
“不会，” 周泽楷沉声道，“不是江的错。”
另一名西装男人冷厉地质问他：“这当然不全是他的错！你的责任至少有一半，你却让他替你承担了一切后果，你不会感到愧疚吗？”
周泽楷插在裤兜里的手指极轻微地颤了颤：“愧疚，所以来了。”
“所以你想干什么？威胁我们放过江波涛？” 套装女人极其短促地笑了一声，“你是觉得你的价值足够让你在轮回为所欲为了吗？”
“没有。”周泽楷的头微不可察地垂下来一点。
西装男人却突然敲了敲桌子，摆出一副商人做派：“虽然确实你的女友粉占大多数，但是女友粉中还分裂出一批cp粉，其中又以你和孙翔的cp粉比重最大。”
“如果你能和孙翔cp营业，我们可以考虑让你和江波涛发展地下恋情。”
“你意下如何？”
套装女人像是意料之中一般在一旁做出志得意满的样子，周泽楷把头抬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两个。
“我喜欢荣耀，但我更需要江，我是江的。”
“我不接受和除了江以外的任何人卖腐，我和江也不是卖腐。”
“轮回是家，江是家人。”
“抱歉，经理。”
套装女人看着周泽楷道：“你这样会让轮回很难堪的，周泽楷。”
“我和江，不可以吗？”周泽楷只是想让他们不要再为难江波涛而已。
西装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上了一支烟，去开了窗回来插嘴说：“江波涛的流量没有孙翔的大，你知道我们是商人——至少在你眼里我们只是商人，所以我们只能考虑最大的利益。”
窗外的风猎猎地刮进来，在人的脸上刮出一道道几不可见的痕迹，像石子割裂一般生疼。
周泽楷的心也被寒风吹过，如坠冰窖。
22
“对不起。”周泽楷鞠了一躬，意欲离去。
“我们不想放弃你，周泽楷。”套装女人出声挽留他，“不受控制的同性绯闻对你和轮回的打击是毁灭性的，我们承受不起。”
周泽楷没有停。
“不过让你和江波涛卖兄弟情也不是不行。”周泽楷的脚步顿住了，“孙翔也没那么容易搞定，并且我不能保证他的营业水平，想让他学会收敛锋芒都还有一段路要走。”
“你们都是轮回的一员，我很抱歉让江波涛压力那么大，但联盟甚至整个荣耀的未来就是商业化、流量化，你们总要不断地出现在各种各样商业场合，为轮回争取未来。”
“你们热爱荣耀，但是我们必须为轮回考虑。”
周泽楷转过头，再次鞠了一躬：“对不起。”
“我们会好好斟酌你和江波涛的去留，但我还是很希望，你能知道我们都曾是你的家人，我们希望你可以永远保持初心，因为我们已经尝到过商业化的后果。”套装女人做出煽情的动作，她的脸色缓和了很多，显出浓浓的倦色，周泽楷仿佛看见了江波涛这两天的样子。
那只烟已经被吸完了，烟蒂伴着散落的烟灰蔫巴巴地躺在烟灰缸里，寒风卷走了满室令人难以忍受的烟味，西装男人去关上了窗户，室内一时寂静无声。
“啊——总而言之，你可以先放心了，” 套装女人取下精致的黑框眼镜，坐下捏了捏疲惫的山根，重新冲周泽楷露出一个微笑，“会尽力做好公关，尽量让你们的粉丝接受，但是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周泽楷，原谅我们先是轮回经理，才是你热爱荣耀的朋友。”
“谢谢。” 周泽楷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23
周泽楷没想过他们的动作这么快。
第二天网上就有类似“细谈周泽楷江波涛友情岁月” 的类似通稿发了出来，第一时间送上贺电的居然也是隔壁蓝雨。
的某烦姓人士。
黄少天_夜雨声烦V：我和你们说啊周泽楷@周泽楷_一枪穿云V 和江波涛@江波涛_无浪V 关系超级好的那种！当然没有我和队长关系好啦但是绝对也是可以晚上同床共枕的那种！你们的思想不要太偏，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他们的兄弟情吗各位！
评论似乎也非常快就接受了这件事，底下一片“这哪里是兄弟情明明是爱情啊喂！”“同床共枕都不足以满足你和喻队了吗！”的和谐景象。
所以接下来……就是去找江了。
没想到江波涛也来找他了。
“我有一句话想和你说很久了！”
“有一句话想说。”
周泽楷和江波涛同时尴尬地扭头摸了摸鼻尖，然后继续默契地同时开口——
“小周你先吧！”
“你先。”
又是一阵尴尬。
周泽楷到底是冷场惯了，一反寻常地率先开口道：“我喜欢你。”
“很早很早就喜欢你。”
“有了火花以后更喜欢你。”
“不喜欢你一个人承担所有压力。”
“我也想和你一起分担。”
一口气说到最后，周泽楷罕见地迟疑了。
“你……愿不愿意？”
江波涛像是被震慑到了一般，好一会儿才又笑着开口：“小周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啊。”
“那么……我愿意，很愿意，以及我也喜欢你。”
24
“所以现在是……在一起了吗？” 周泽楷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江波涛掏出手机，指着企鹅上唯一的置顶，含笑看着他：“是的，我们在一起了。”
“为什么你这上面……” 周泽楷莫名的一阵羞涩，刚抬眼正视那个置顶，却突然发现，那个名为“小周♡”的好友后，不仅缀着一个燃烧的大火花，还有一个小小的巨轮。
不是帆船，是巨轮。
“真的诶……之前都没有的，” 江波涛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然后突然握拳抵在唇边笑出声来，“所以我们是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然后坐上了爱情的巨轮吗？”
“嗯。” 周泽楷也看着他微微笑着。
他们从一开始就吸引着对方，然后慢慢地靠近，他们之间的引力也许没有一见钟情那么大，却一直很坚定地前进。
一枪无浪，波涛穿云。
在战队里相识，在赛场上相知，他们终于在一起，有着他们之间的爱情，彼此不断前行。
Fin.
注：文中出现的各种专有名词
企鹅：QQ
火花：与好友互发消息连续超过7天
大火花：与好友互发消息连续超过30天
帆船：与好友互为聊天最频繁的好友连续超过7天
巨轮：与好友互为聊天最频繁的好友连续超过30天
当然后两个特别容易抽风时来时不来非常讨厌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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